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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nn读书:她让我们看到一段真实的历史

时间:2019-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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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淑女》是谢福芸“旅华四部曲”的第二部。她在书中引用萨克雷的话:“一本没有女主人公的小说”,她明确地说:“我这本书不是虚构的小说。它记录的是真实发生的事,而不是凭空的想象。它是一出生活在当下的中国人的戏剧,描绘的是此时此刻活生生的生活。”
   1926年,谢福芸以中英庚子赔款代表团秘书的身份,陪父亲苏慧廉随威灵顿勋爵带领的英国代表团来华。这也是苏慧廉籍此行来抚慰刚刚埋葬丈夫的女儿的心。
   此时的中国风起云涌,民族觉醒与反抗此起彼伏,五卅惨案、省港大罢工、南京事件等震惊近代史的事件前后发生。谢福芸在上海启航溯江而上的船上认识了外交官的女儿、银行家的妻子的宋太太,喜欢作者讲故事,于是作者在南京、上海、杭州、北京、北戴河,一路所见所闻就通过谢福芸的讲述一一再现。
   既然书名是“中国淑女”,当然有不少女性。金陵大学一心希望西方能关注中国妇女教育的吴小姐、狡狯傲慢的前清格格当然认为女人最好的归宿是婚姻、满族与汉族的贵族女儿魏小姐与香华 (《名门》中骆家女儿)不顾家族意愿立志不嫁办女子国学经典学校,当然还有《名门》中的金兰姐妹“花儿”,在这本书中她从对传统婚姻不满的有独立思想的小姐,成为豪门渠家的妻子母亲,关键还是在婆婆和婆婆的婆婆面前尽心尽孝的好媳妇。有趣的是,沈迦考证出“花儿”翁之菊,为作家渠川(著有《金魔》等)的母亲。而渠川与沈家为世交。过去的故事就这样奇妙地与现在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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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花儿”的九个孩子,左边第三个为作家渠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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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逻辑学教授”——实为胡适(见上图)。他的关于中国人如何是天生的务实:“连我们的鬼都是最唯物的”。倔强的地质学教授“林博士”从政救中国,他的理想是 “让中国成为一个科学家可以安心工作的地方”,这是中国地质学之父丁文江。目前在维基他的条款里家庭下有“侄女:丁子霖,原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天安门母亲运动发起者。”
   书里还记录了许多在华西人。最令我难忘的是服务于中国的美国人金陵大学副校长文怀恩博士(Dr.John Elias Williams),当他领着作者一层层地往上爬到高高的塔楼上,向下指着四方的院子里规划中学院,我立即回到了熟悉的南京大学北大楼前,几乎可以肯定,文怀恩就是在北大楼上向谢福芸解说他要如何建起一个现代的大学,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金大是中国唯一被美国评为A类的,连燕京都是B类,持金大毕业证直入美国研究生院。但是这位校长第二年在南京事件被一个试图抢他手表的士兵随手一枪打死了。完全是一个现代版的阿基米德之死。书中后来写到丁文江时,提到他的一个心愿就是中国的科学家不会再像阿基米德那样白白死去。丁先生英年早逝本是可惜,却也是他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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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图:中英庚款代表团部分成员:左一胡适,左三王景春,中间高者威灵顿勋爵,右二丁文江,最右苏慧廉英国医生梅腾庚(Dr.David Duncun Main),杭州广济医院(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院长,建立了中国唯一一所麻⻛风病收容所,就在西湖边上。起初是荒地,后来成了风景名胜地,就有人说麻风病人占据了最好的观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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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梅医生查房时,一个小患者鞠躬致谢,梅医⽣生立即回礼,一时传为佳话
 
   书里不单单是响当当的人物纪实,这个不难,这些人都是苏慧廉任委员的“中英庚款代表团”成员,谢福芸在书里称他们为“我父亲的同事”,还有很多她自己遇到小人物:人力车夫、旅馆服务生、苦力、阿姆、小贩等等。其中有一个修眼镜的年轻人特别感人,作者因为等了两天没收到说好要送上门的眼镜就气呼呼地找上门。结果这个文弱的年轻人说,是,昨天没有工作,因为妻子去世了。于是他请她稍等,说这就给她做。他边修眼镜边流泪,作者觉得该安慰他,于是翻出《新约》,青年人眼镜一亮,取出柜台小的《约翰福音》,说是如果没有它,不知道日子怎么过。
   作为基督教传教士的女儿,谢福芸当然以传福音为己任,有趣的是,她以这一路上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儒雅中年人结尾,一个是天主教徒、一个是伊斯兰教徒,但他们都说:我们信仰的是同一个宗教。末了,谢福芸是这么写的:“尊敬和礼貌,即中国的‘礼’,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而是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国的经典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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